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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06 gzdaily.dayoo.com A +

 央视<新闻调查>记者杨春的非典日记(2003年06月03日11:15)  大洋网讯今年5月,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栏目记者、主持人杨春赴甘肃定西采访时在当地被诊断为非典型肺炎(后经卫生部专家确诊为普通肺炎),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现已痊愈重返工作岗位,这期间,他以日记的形式记录了自己患病治疗期间的经历和感受。  5月4日  晴  星期天  这几天每天回家都很晚。  非典时期,整个播出计划已经完全打乱,尽最大的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大家关心的有关非典的最新消息以及在与非典抗争的过程中涌现出的感人事迹报道出去,成了当下一个新闻记者压倒一切的任务。  前几天看了天鹤、小草做的《北京・非典阻击战》,非常振奋。因为《新闻调查》在铺天盖底的非典报道中,又打了个漂亮的头炮。可惜,当时由于在外地出差而没赶上这个机会。看着柴静弱小的身躯在非典病房出出入入,那么近距离的和非典患者交流,而我这个大老爷们却在家里闲着,心里挺不是滋味。记得当时节目刚一播完,我立刻给制片人打了个电话,情绪有点激动。现在理解了小时侯看的好多打仗电影里,一到危急时刻就有人站出来说“让我上”,当时觉得特假,可到今天这个时候能理解了――没别的,这是他们的职责。  著名的战地摄影记者卡帕,就是拍《共和国士兵之死》的那位,说过这么一句话:真正的战地记者,就是在战斗中始终冲在尖刀连的前面,再回过身来,拍士兵冲锋的那个人。我始终觉得,这句话应该成为每个新闻记者的信条。对于和平时期来说,阻击非典,就是最大的战役。  马上要出差,目的地是甘肃省定西地区。在过去那是个十年九旱,苦甲天下的地方。我们此行最关心的是:在目前这个特殊时期,又正值农村的麦收季节,大量外出打工的民工集中返乡,会给本已就比较薄弱的农村医疗体系带来怎样的冲击?相对贫困的西部地区该怎样面对迅速蔓延的非典疫情?人们最担心的非典大规模向农村转移的情况会不会发生?中央和各级地方政府颁布的一系列措施到底有没有落到实处?  之所以选择定西,还有一个原因,据我们了解,定西农村有不少在北京打工的人,而目前,定西仅有的2例非典患者恰恰就是从北京返回的打工者。联想起几天前在宣武区一个工地采访时遇到的突发事件:仅仅一夜间,就有17人被确诊为非典!整个工地当然已被隔离,可想想看,如果哪一个管理环节上出了纰漏,导致这些民工有一个或者几个返回了家乡,那后果会怎样?人们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我们将把定西作为一个麻雀,来解剖这些疑问。  还是几个老搭档:编导王猛,摄像陈强、王忠新,录音是李宏卫。唯一不同的是,以往我们为了赶时效,都是坐飞机。这一次,为了追寻返乡民工返乡的踪迹,我们改乘火车,T151次,北京――西宁。  5月5日  星期一  天气 雨  一觉醒来,已到了甘肃境内。雨点飘打在车窗上,把远处起起伏伏的群山也衬出了一片绿色。越往西走,裸露的黄土就越多,这丝丝的绿意也就分外的珍贵。王猛双手叉腰,站在车窗前,脱口而出“陇上草青青”。猛子是这样一个人:别看长得糙,可有时侯整出点酸词来,还真让人记得住。  躺在上铺不愿起床,耳朵里还是昨天下午上车前在北京西站采访时的情景。车站的广播里不间断地播送着通告,“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自觉接受体温检测”,旅客们排成长长的几支队伍,等待量完体温之后再剪票。西客站,变成了口罩的海洋。  在候车大厅内巨大的电子时刻表前作了一段串场,大意是:在北京有近400万外来人口,在这个非典流行的特殊时期,他们的流动和流向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登上T151,找到我们的包厢,把行李和设备安顿好,接着采访。与往日摩肩接踵的情形比较,非典时期的车厢显得空空荡荡。我们跟着随车的防疫人员来到一节硬座车厢进行,跟我们先前的估计的差不多,大部分乘客都是在北京打工的甘肃和青海人。问起回家的理由,也是大同小异,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心里害怕,想回家躲躲;二,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家里人担心,一个劲催着回去;三,麦子熟了,要赶回家割麦子。当我们问起上车前,有没有做身体检查时,3个并排坐在一起的青海小伙对视一笑,摇了摇头。  列车长一看就是一位精明干练的西北汉子,我们坐在餐车里请他介绍了一下情况。我还特意问他是否知道,前几天在定西被确诊为非典的一位患者,就是乘坐T151回的定西。他马上说,怎么不知道,当时虽然不是他当班,但消息传来,当班的那个车组四十多人,立刻被全部隔离,大家都紧张坏了。  车长手里拿着一个耳蜗式体温计,我试了一下,36度5。  下午2点左右到了定西。迎接我们的是淅沥的小雨和比北京低十几度的气温。接站的当地同志说,好雨啊,很长时间没这么下过雨了。  下车就干活。忠实地记录定西地区防治非典的每一项措施,是我们此行的重要任务之一。和在定西下车的乘客一起,我们被带到了检测站前,一一量完体温之后,由我作为代表,接受当地防疫部门的调查。摄制组的其他成员则用镜头记录下这一过程。  从哪来?到哪里去?家住何处?联系方式?来此地之前和哪些人接触过?每个人的身份证号都要登记。身穿厚厚防护服的当地防疫人员工作态度非常认真。所有的旅客登记完毕后,开始采访。  “今天一共有几位旅客在下车?有没有发现体温异常的人?如果发现,会采取怎样的措施?即使体温正常,从疫区返乡的乘客又该怎样?什么时候开始实行这样的措施?怎样才能保证每一位到定西的旅客都接受这样的检查?登记的内容最后要报到什么部门?  在雨中站了二十多分钟,采访结束时,衣服都快湿透了,深切体会到了西北的冷。  到住处后,跟定西地区的几位主管领导开了个碰头会,敲定了接下来几天的日程。回到房间后,已是5点多钟。觉得身上有点冷,量了一下表,37度8,开玩笑,不会吧?  5月6日  星期二  天气 多云  昨晚一直想洗个澡,可等了半天,没热水,只得作罢。晕晕乎乎上床睡觉,一直睡不踏实。越睡越冷,把所有的东西都盖上,还没觉得暖和。一边睡一边琢磨:这概率相当于中彩票啊,不会落到我头上吧?我很少发烧,也许是前一段太累了,再加上昨天淋了雨的缘故。  早上醒来,头更晕了。王猛和陈强进来,让我再量个体温。虽然大家都相信我只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可谁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发烧可能意味着什么。  滑稽的是,长这么大,就没学会怎么看体温计。都说迎着光能看到一条水银柱,我怎么就找不着呢?  老陈接过体温计,看了又看,一脸郑重的告诉我,38度4,你小子,没跑了。然  后笑嘻嘻地说,发烧挺会挑时候啊,赶紧吃点药,一出汗就好了,别瞎想,肯定不是。  下午,地区医院的大夫来了,白盔白甲,全穿着防护服。我们自己觉得没事,人家可相当重视。非常时期,理应如此。  量了体温,还在38度以上,又听了听胸音,说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烧老是不退,那就要住院观察。大夫给开了些药,然后宣布,我被暂时隔离。  现在是下午的4点多钟,烧退下来了,但还是觉得浑身乏力。跟大夫汇报了最新进展,对方说,还得再观察,退烧可能是药物的暂时作用。  刚才,地区的几位领导还过来慰问了一下。他们一进来,我赶紧把口罩戴上。虽然觉得自己不是,但我一直觉得,戴口罩的意义更多的体现为对别人的尊重。  5月7日  星期三  天气 晴  一觉醒来,还是发烧,38度5。昨晚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睡的。晚上10点多钟,大夫叫来了急救车,说去做透视,做完后,就把我留下了。我完全能理解,这个时候,突发高烧,任何医院都会这么做。  更难受了,头晕,乏力,发冷。  护士进来了,要给我输液,看了一下药名,有利巴伟林,诺佛杀星和其它几种叫不上名的药。但我知道,除了没有类固醇类的激素,这是治疗非典的标准配方。  难受,不写了。  5月8日  星期四  天气 晴  这是被隔离的第三天了。从前天开始,每天都要输液6个小时以上,而症状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每天除了昏睡就是昏睡。  原来一直坚信非典与己无关。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身边。下午,省里的医疗专家组来了,进行常规检查。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已被确诊为非典?专家回答的很艺术,说我的几个主要特征都符合。  1、持续高热  2、胸部透视有阴  3、常规治疗不见效  4、白血球偏低  5、从疫区来  不知别的非典患者在知道自己得了非典的那一刻是怎么想。我到没觉得害怕,只是在想,自己从北京到定西,这一路上接触了多少人啊。现在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而且还耽误了工作。  身心俱疲,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护士推进来一个电视,只能看中央一和甘肃文艺频道。强打精神看了一下新闻,说甘肃又新增一例,说的就是我吧?  5月9日  星期五  天气 晴  刚才猛子打来电话,说他们几个已经被转移到别的住处,和前两天接触过的当地同志一起被隔离,从司机到一般工作人员到地区领导一共40多人。台里已经知道我的情况,同事们和领导都十分关心我的病情。现在,正在调查走之前和我接触过的人,大概有二十多位,马上都要隔离。猛子还说,大家都不太相信我真的得了非典。他已经跟医院协商过,我的病房被安排在4层,和其它的非典病人隔开,以避免再次交叉感染。我特别担心他们几个怎么样,体温正常吗。猛子说,他们都好着呢,让我好好养着,别胡思乱想。  一直没敢跟家里说真实情况,但今天是瞒不住了。刚才给家里打电话,告诉媳妇了真实情况。她的反映到出乎我的意料,比较镇定,可能也是为了宽慰我,故意装出来的。她一遍遍地问我,体温多少,呼吸有没有困难。还告诉我,区非典办和她的单位已经给家里打来电话,说她从今天开始也要被隔离,期限是十四天。这些天里不能出家门,所有的生活用品都由街道负责送来。我问她怕不怕,她说没事,相信我很快就会好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赶紧把电话挂了。挂之前,还嘱咐了她一句,千万别透漏给姑姑家里,因为奶奶也住在那,八十多了,怕她老人家受不了。  摄制组的每个人都给我打了电话,最后通话的是李宏卫,没说别的,只让我好好保重。宏卫是单位里公认的父母的好儿子,妻子的好丈夫,儿子的好爸爸。我这一病,宏卫是最有可能得上的人之一,他家里怎么办?拿着电话,想安慰他两句,又不知怎么开口。沉默之中,我在这边,宏卫在那边,都哭了。

  护士进来消毒了,身穿防护服,眼戴防护镜,背着农民伯伯洒农药用的工具,往屋里喷过氧乙酸,强烈的酸涩气味呛的我鼻涕眼泪一起流。赶紧把两层口罩戴上,把被子捂上。心里想,我怎么会得上非典呢。

  5月12日星期一天气多云

  今天是隔离的第七天,正式被确诊为非典的第五天。  这两天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日记也没心思写了。尤其是被告知患了非典的第一个晚上,几乎就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你得非典了,你得非典了。一会儿觉得没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能治好;一会儿又想:这可是烈性传染病,好几百人因此失去了生命。是不是得先立个遗嘱似的东西?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来得及办,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来得及说,家庭、事业、生活,桩桩事情搅在一起,辗转返侧,不能入眠。以前采访专家时获得的那些关于非典的常识,全都想不起来了,脑子里就是一个念头:我会不会死?  现在能深刻地理解为什么说非典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了,以前怎么也不会想到命运会在这样一个时间,以这样一种方式把生与死的难题突然摆在面前。  不过从前天上午开始,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脑袋也不再昏沉沉的,身上感觉有点劲了。但肺部的阴影依然存在,只是已有了缩小的趋势。任何人恐怕都是这样,危险一旦缓解,就又开始琢磨眼巴前儿的事。令我感到奇怪的是,SARS的中文意思是“急性呼吸系统窘迫综合症”,为什么我却没感觉到一点“窘迫”呢?  刚才还给猛子他们打了个电话,最关心的就是他们的体温。因为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同吃同住同劳动,他们是最危险的。还好,体温都正常。  我的非典真有那么可怕吗?想起前天晚上的担心和忧虑,又觉得有些好笑。  给家里打了电话,媳妇说她现在已成小区里的“名人”,居委会大妈已开始对她“严防死守”。还对我说,有些非典初期症状就是比较轻微,往往到了第七、八天头上才开始发作,肺部感染才开始大面积扩散,让我别笑得太早了。一听这话,脊梁沟又有点发凉。  非典的确诊工作完全由省里的专家来完成,定西地区医院只是执行治疗方案。下回见到省里的专家,要好好咨询一下他们。  父母已经知道了,打来电话询问,看来吓得够戗。  5月13日星期二天气多云  这两天手机都快打炸了。  每天早上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猛子。互相询问体温多少?今天感觉如何?这已经成为我们之间的约定。  然后是台里的各级领导,罗台,梁主任,陈主任,孙主任,制片人张洁,台非典办的负责同志。  接下来就是单位里的同事。原来大家在办公室的时候都各忙各的,我们的工作又经常出差,互相之间十天半月见不着面是常事,甚至常常忽略了对方的存在。可是现在,听着电话里传出的那一声声熟悉的话语,那一句句亲切的“春儿,怎么样?别着急,很快就会好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激。  人说非典其实体现的是一种良性危机。此话深有同感。先不说非典一来,让多少人养成了勤洗手、讲卫生的好习惯,更重要的是,它还让人体会到了原本藏于人们心灵深处的亲情和真情。  最有意思的是好几个多年没联系的朋友,也打来了电话,第一句话都是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能说话吗?还有的干脆一上来就问:听说你不行了?!刚开始接到这样的电话还觉得有趣,一一解释。后来多了,憋不住问了一位朋友:你们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朋友大惊失色:你还不知道啊?网上已经把这事传遍了!  啊?!这回轮到我了。  朋友赶紧把网上的消息念给我听,大意如下: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记者杨春在赴定西采访过程中,突发高烧,咳嗽,咳血,肺部有大面积阴影。现已被甘肃省疾控中心宣布为非典患者。  谁说我咳嗽而且还咳血啊?再说肺部的指甲盖大的一块阴影,怎么就成了大面积呢?朋友说,还有更邪乎的呢,说你们其实是去定西做批评报道节目,结果被当地当成非典给扣下来了。好家伙,越来越没边了。  这真有些反讽。《新闻调查》一直以“探询事实真相”为自己的宗旨,这回却被虚假消息当作了对象。这些有鼻子有眼的“新闻”是从哪里来得的呢?  也许是为了慎重起见,也许是我的症状不太象,晚上,病房里来了两位卫生部派来的的专家。一位是协和医院呼吸科的副主任,另一位是安贞医院的呼吸科副主任。让人意外的是,我们的制片人张洁居然也穿着防护服跟他们一起出现在病房,愣了了片刻,才认出他来。我们一句话没说,只是仅仅拥抱在一起。他给我带来两本书和写满了同事们赠言的一张大大的纸,贪婪地看着上面的每一句话,泪水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好想他们啊。从第一天隔离算起,这已经是第9天了。  北京专家跟我聊了半个小时,没有下什么结论。省里的专家也在。也许明天会有消息。  5月14日星期四天气晴转多云  连续第六天体温保持正常。其它的感觉也没有。不知不觉间,烦躁暗生。还得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啊?  电视只能看一个台,所有带字的书都已看了两遍。平均每隔两天去另外一个楼做透视已经成了我的节日,因为终于可以踏在坚实的土地上了。可以沐浴在自然中,自由地呼吸空气了。尽管只要我在路上出现,目力以内的所有人就会纷纷侧目和躲避,但无碍这短暂的放风给我带来的些须快乐――我特意走得慢些,让这快乐充分延长。  做完透视,需等待片刻。从窗口望出去,嫩绿的树枝上栖着一只小麻雀。它显然意识到有人正悄悄注视,警觉地转动黄色的小嘴前后搜寻。虽然没看见我,但还是不放心,一拍翅膀飞走了。它不知窗后有个多羡慕它的人。  我住的病房,大概是这个样子:  从病床下来,往前走七、八步就是门,门上贴个条,上面写着“老干部病房”,年纪轻轻的,我也享受了一把老干部待遇。往后走两步是窗子,望出去,是郁郁葱葱的南山。屋里有个沙发和一个电视,还有个卫生间,但没法洗澡。大约十七、八平方米的病房,是我全部的活动空间。  窗外是个大平台。站在平台上,可以看见和医院仅一墙之隔的人家。黄墙灰瓦,每家小院都收拾得很干净。正是初夏时节,小院里姹紫嫣红。大夫说,可以去上面晒晒太阳。前几天倒是老去,不过每次小院里的人只要一抬头看见我,就会“嗖”地一下跑进屋去。可能大家都知道这个楼里住着什么人。后来护士长说了,让我在屋里呆着,就别到平台上去了。  也可以去走廊里遛达,整个四楼就住着我一个人,脚步声显得特别大。  隔离病房里的生活,每天基本上这样度过:  早晨8点30分起床,大多时候其实早就醒了,可起来也是没事干。洗漱完毕,吃完早饭,护士开始进病房消毒。消毒分两个步骤:喷过氧乙酸和使用紫外线灯。消毒完毕,开始清理垃圾和大小便。都由专人负责,集中销毁。  中午12点半左右吃饭。饭也由专人送来,以面食为主。吃完接着睡,睡着睡不着的先躺着再说。下午3点钟左右再次消毒。  白天的日子好过,最怕的就是漫漫长夜。幸亏这两天在我唯一能看到的中央台在播《走向共和》,一晚三集。以前的习惯是从不看电视剧,这次觉得《走向共和》拍得可真好,救了我的命了。大家都说,你就当是休养,平时也没这机会。殊不知,这种隔离式的休养简直是受罪。  5月16日星期五天气多云  一天没写日记,是因为昨晚听到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消息:我已被北京来的专家排除非典的可能。专家说的很客观:在当时情况下,把我定为非典是正确的(可能是太象了),但以我目前的状况来看,可以排除非典。并且专家还强调,非典的确诊是一种排除性诊断,也就是说,在诊断非典的同时,首先要排除其它疾病的可能。那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呢?把那个“非”字给去了――典型性肺炎。  象被人逼到悬崖边上,又被轻轻的拉了回来;象做了一个噩梦,人虽醒来,心还在梦里。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昨天晚上,又是个不眠之夜。好不容易接受了一个不愿接受的现实,如今又让你推翻它,再接受另外一个说法,尽管是个好消息,可因为前一个坏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和迅猛,这个好消息也变得轻飘飘的。  得非典不容易,得非典后又被排除就更难。刚刚消停了两天的电话又开始响个不停,大家纷纷向我道喜,恭喜我得的是典型肺炎。  喜悲之间,我已没有太多感觉。只是想着早些出去。  5月19日星期一天气雨  今天是我要出院的日子。因为已经痊愈,再加上又不是非典,所以整个出院的步伐就加快了。现在是上午9点多钟,等一会,猛子他们会来接我。他们已经于昨天解除隔离,我们可以一起回北京了。  终于看到了照顾我15天的几位护士和大夫的真面容。他们都穿着便装,一起来送我,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除了一句接一句的感谢,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马上就要离开这生活了15天的病房,心里反倒有些流连。有位大师说,人生永远比戏剧更精彩,我的经历为这句话写下了最好的注脚。  好多人问我,这次经历是不是让人改变了许多?对我来说,无非就是两条,一是更加热爱生活。从吃饭、洗澡、看电视、和人聊天这样的小事热爱起,二是不能再虚制掷光阴。就象那位死去的诗人说: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走之前,我悄悄把病房里的体温计揣在了怀里,那陪伴我度过了15个日日夜夜的伙伴。(新浪传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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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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