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信口答所问，怪我出语多惊人。”近日，知名财经评论人牛刀在《法人》等媒体撰文，语出惊人――“不管黄光裕是如何的罪大恶极，他的发迹却是和许多潮汕老板的创富路径大致相同，走私―贸易―地产―上市―首富―入狱，基本上是这么一条路径”，对潮汕老板创富路径问题“信口开合”。
“信口开合”典出元曲。据杂剧《气英布》戏说，汉楚相争激战于灵壁，刘邦败北，退守荥阳，“当阳君”英布以精兵四十万驻九江，紧逼汉军。汉军“典谒官”随何与英布有八拜之交，刘邦便派他去劝说英布降汉。英布洞悉来意，呵斥随何“不怕不待死撞活，功折过，一谜里信口开合！”。最终，英布还是被策反，傲气也被削平，成了刘邦的“九江侯”，领兵反攻项羽，遂获大胜。
元朝《鲁斋郎》、《争报恩》等其它杂剧也有“信口开合”唱词情节。因“合”和“河”读音相近，后世流传竟都写作“信口开河”了。然，从“信口开合”到“信口开河”，并没有改变其“形容说话随便，而且往往捏造事实、夸大其词，只管嘴巴一开一合地任意乱道”的贬义功能。
回到对牛刀棒杀潮汕籍老板创富的讨论主题。我和牛刀一样痛恨官商勾结掠夺民众财富，也同意牛刀先生文中的断论――黄光裕式富豪问题是中国社会体制的最大悲剧，问题在于政府公权可以出卖。正是这种体制性的缺陷，于是催生了厦门远华赖昌星、湖南常德吴志剑、辽宁杨斌和江苏江阴仰融等等财富罪恶，这一溜串国家、地区、行业的“首富”，这一些囚徒民营企业家的长成，与富豪们的籍贯有何关系？这是其一。
其二，本地化创富的潮汕老板，不少是行业的“首富”，如澄海的玩具出口、羊毛制衣，潮州的陶瓷生产、婚纱礼服，汕头的日化用品、塑料机械等，都是艰苦创业，守法经营，清清白白的。汕头经济特区历史上出现的走私等负面问题，与其它特区并无两样，只是被人为恶意妖魔化、扩大化而已。实际上，汕头作为“百载商埠”，海滨邹鲁的历史文化底蕴，孕育了潮汕老板创富的“在商言商”伦理，和皇城下、上海滩并无本质区别。
其三，牛刀先生作为“知名财经观察家”（《法人》作者注明），又是“中国房地产最具影响力的独立评论家，中国地产营销实战派”（牛刀凤凰博客注明），更担任深圳晚报副总经理、深圳特区报地产主编，分众传媒副总经理、TIPTOP传媒CEO等传媒公职，又是新科小说作家，因此，牛刀先生发表公共言论万万不可以信口开合，以籍贯地域作为判断人性善恶是非的标准，动辄一棍子打死一个商人群体，岂不成了朱大可笔下的“网络哄客”、“文化流氓”了？
那位爱吃红烧肉的诗人吟过：“杜陵布衣老且愚，信口自比契与稷”。《红楼梦》第三十九回也有刘姥姥“信口开河”、“没话也编出些话来讲”的调侃。人称“信口雌黄”晋人王衍，讲学侃侃而谈，发觉讲错时随即更正。只是，不知牛刀先生要不要对潮汕老板创富问题不当评论，作出修正，表达歉意？
稿源：荆楚网
作者：周一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