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去参加一个活动,偶然遇到一位当年很熟悉的老同学。在他旁边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看着我脱下手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你是从什么时候起不长冻疮的”?
“7年前。”我自豪地回答完同学的疑问。我们都不再言语,因为台上已经有人在讲话了。
整整两个小时,我什么也没听见。只呆呆地眺望着窗外模糊的远山和对面墙上垂下的仙人掌,任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从前。
从小到7年前,我最怕过的就是冬天。当第一阵肆虐的北风呼啸着穿过光秃秃的树林,我的手就开始不可遏制地长起冻疮。起初是一个小小的红点,很快就发展成指尖那么大的一团团,长在大指拇、小拇指和手背上。手也肿得像发酵的馒头。晚上在被窝里捂热以后,就奇痒难耐,直恨得要把手剁掉为快。渐渐地不痒了,开始化脓,弄出很深很深的坑,然后结上硬硬的疤。一不小心碰破了便鲜血直淌。至今那些痕迹仍清晰可见。没法洗衣服,连作业都只能请同学代笔,自己口述。
7年前,我们相识了。在那个冷冷的冬天,你紧紧握住我冰冷的手,心疼地看着我手上溃烂的冻疮,深情地说:“嫁给我吧。我就是温暖。一辈子不再让你长冻疮,这是我唯一的诺言。”
我真的就嫁给了你。就在那个冷冷的冬天。下了很久很久的雪的冬天。那天天气出奇地好,竟然阳光灿烂。我捧着鲜艳的的玫瑰花,牵着你温暖的大手,在暖暖的阳光中成了你的新娘。那个冬季很冷,但是我真的没有长冻疮。
家庭生活是很琐碎的,洗衣、烧菜、煮饭……每一样都离不开冷水。你说:“只要你不摸冷水,你就不会长冻疮。”那个冬天,我就一直没有接触过一次冷水,没有做过任何事情。做饭、洗衣服,所有家务活你一个人全包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回到家一丢下背包,就喜欢从背后环住你的腰,然后把脸贴在你宽宽的背上。而且你找遍整个城市为我买了一副厚厚的手套,将我的手小心地装在里面。
你一有时间就脱下手套为我揉搓冻僵的手,说是增加血液循环。那个冬季以后,我再没长过冻疮。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做任何的家务事。在最冷的时候用冷水洗菜,一个冬季都与冷水打交道,不戴手套也不会长冻疮。你也越来越忙了,没有时间照顾这些小事情,而我也理所当然地承担起相夫教子的责任。
只是在你心情好的时候,你会用你最动人的微笑注视着我,坏坏地说:“我牺牲了一个冬天,却换来你的一生,这笔帐很划算。”
一辈子不让你长冻疮-----一个看似平凡的诺言,却包含了你全部的呵护和宠爱、全部的关爱和心疼。亲爱的,因为我要用我的健康的双手和我全部的爱,照顾你一辈子,所以我也有一句诺言:一辈子绝不再让自己长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