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马小莹的舞姿不太优美，而且越跳越不像是在跳舞，而像是在遛大街，胡同串子都这么腿儿着走，就这样，我们的足迹几乎遍布了舞池中的每一个角落。这时候，有个秃头从后面拍我的肩膀。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他了，他的目光不怀好意，总盯着马小莹的胸脯看。“什么事？”我没好气地问他，不过音乐声大，他可能没听见，只是瞪着我。我只好又问了一遍，嗓子都快扯劈了。秃头这回是听见了，哈哈一笑，满嘴的黄牙都露了出来，“我想借你的舞伴用用！”“凭什么啊？”我把马小莹拉到我身后。“就是，凭什么啊！我又不认识你！”马小莹躲在我身后小声说。我转头看周围，似乎秃头只是一个人，而且他的身材比较单薄，唯独吓人的就是他的脑袋，形状有点像奥特曼。“这是我地盘，我看中的人就得跟我跳！”秃头开始揉手腕，我这才注意到他腕子上有一圈玫瑰文身。我回头跟马小莹说，“你快跑，先回家，我随后就回……”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秃头就拽住了我的头发，偏偏最近几个月疏于理发，我的头发比较长，被他一把轻松薅住。我忙拉他胳膊，才发现秃头不是吃素的，手劲很大，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招数，腿上一酸，我就躺在地上了。头顶是耀眼的彩球灯，我的眼睛一眨，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鞋底朝我脸上印下来。我侧身一滚，另一个方向又踹来一脚，我心说坏了，秃头不是一个人，有帮手！我想来招鲤鱼打挺，可惜好久不练腹肌，愣是没挺起来，倒接连挨了两脚，肚子火辣的疼。然后，我就听见马小莹的哭声。我有些急了，挣扎着坐起来，可迎面又是一脚踢到我下巴上，把我踢翻了。我听到马小莹在大声呼救，接着，有瓶子被砸碎的声音。我爬起来一看，只见马小莹脸上青肿，右手正握着半截锋利的瓶子，好似三尖六刃刀。那个秃头就倒在马小莹的脚下，他的脑袋上全是血。周围一片混乱，秃头的帮凶大概早跑了，有男人大喊报警，有女人高声尖叫，连舞曲都停了。我把发愣的马小莹扯到怀里，看准一条人逢冲了出去。我听到身后是狂乱的脚步声，纷杂的呼喝声，马小莹跌倒了，我拉她起来，然后我又跌倒了，马小莹拉我起来，我们就这样跌跌撞撞跑出了“中年”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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